内容提要

《序》 寒碧 此书既卒业编次，范子曰：“丹青之事根于道，我以简墨证斯言，君宜加序绍其旨。”即受而拜观：行正大以造高浑，损华腴而得真质。笔转气灵，神行机畅，山如海若，沛乎浩然。乃爰以思之：“人在道中”，此《西升经》嫁名老子之言，洵推艺关乎道。“通道必简”，则《大戴记》启心先展开

《序》 寒碧 此书既卒业编次，范子曰：“丹青之事根于道，我以简墨证斯言，君宜加序绍其旨。”即受而拜观：行正大以造高浑，损华腴而得真质。笔转气灵，神行机畅，山如海若，沛乎浩然。乃爰以思之：“人在道中”，此《西升经》嫁名老子之言，洵推艺关乎道。“通道必简”，则《大戴记》启心先贤之议，可征至道不繁。古人游艺，道者所以立本；少许胜多，简则最为明道。是以道与简实一，犹人与艺不二，合淄渑而同酝酿，流胸臆而造笔端。引申概归：范子固精于艺者也，丹青手而词章家，烟想云情，大才逸世，盛名之下，海内向风，誉之者随，忌之者谤。要皆无意无必，无与无其人其实。其实者，学行笃厚，蕴蓄深醇，崇少陵读书精理，法昌黎因文见道。逡巡往复，志于担荷，岂徒以一艺尽之者。《系辞》曰：“苟非其人，道之不行。”范子正此襟此抱，声价当由是而实，与时流物议，断然不类。其自鸣志量：“飞文且许天为楮，取影从知道即心。”以“道”字为挈领，正时流所不究。时流之弊，专在离道，溺于习染，摭以节末，一艺之外无学，一空之间撑目。抱残者依样照例，逐新者惑世悦俗。为苟且、为浮薄、为繁鄙、为不文不道。由不知离道趋艺，其艺不本；舍文求画，其画乃俗，以革去根源命脉也。邓公寿曰：“然则画也，岂独艺云乎哉!”义难狭而理可推。夫劳一世而猎一艺，终其身而不闻道，日守其固陋，益验其欺饰，于天地身心，都无小补，不亦悲乎！而范子者，独往独来，自行自止，不挠乎世之风，赋命于文之运。览终始于眷眷，寻坠绪之茫茫；抱佛老之悲智，统儒侠而共进。溢而为诗文书画，最求其显性昭心；蓄至大极本之思，徵过化存神之作。而斤斤守古、拳拳向道，而太高太奇、愈用愈有。以视世之眩才不养、滥情不止、骄心不学、必艺不道之流，固夷然而不屑也。则斯人之卓伟，志乎古而遗乎今；此书之境界，体乎道而行乎简，可得而论之矣。 我与范子缔交近二十载，凡四序其书。以相知笃谊而振翰无采；徒附尾以彰名，至说项而藏善，深愧其爱重。意者其人渊渟岳峙，任心而远，绝俗而高；哲思灵智，仰见不易；深造独树，论定难赅也。今手兹编，复报其命，临文之际，惭感由生。硁硁之愚，草草之笔，固有当于不肖不及者。乃条其大端，以为举要，不克统其全而尽其美，抑能忘其外而在其内。至若此书画品：笔随心运，象在神传，扶实若虚，造微入化；葆真而不受饰，用减而无所累，等等，则稍稍厌其玄解，而卒归一言曰：道之仪而已也。 乙酉天休节，敬序于玄圃收起